【汉武/伉说】将军 END
如题。再次证明了冷西皮星居民的身份【=-=)╭
这个CP真的是怎么略称都不对头……然鹅格式强迫,所以没办法在标题里用全名。
CP:韩说/卫伉 清水 【不要在意CP顺序orz
“将军”既是名词,也是动词……【绞尽脑汁垂死挣扎的起名废星人_(:з」∠)_
为啥会变成现在这样基本已经想不起来了,好像突然就觉得这俩也挺神奇的…印象里总同框但好像其实又没有这么高的铜矿率。然鹅捋了一遍人物设定和时间轴之后发现,果然很萌【滚。
于是就干了。
照旧蛇精3end模式OTL
欢迎交流!欢迎掉坑【滚】!O▽O
【汉武/伉说】将军
你自己选,我不强迫你!
卫伉说。
选个鬼,你这就是在强迫我!
韩说答。“为什么一定是我?”
“我怎么知道。”卫公子比他的主将更无奈,年轻的脸上显出一种沉稳的忧愁。于是韩说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移开视线,望向桌上灯火。
别总是这副表情看我。
他压低些声音,带着叹息:这样会让我觉得——
“很麻烦。”
卫伉得封在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里。他似懂非懂地看谒者将诏令递过来就毕恭毕敬接到手里,陪在他身后的是卫家的小妻,他的母亲。
原本卫伉对这个从天而降的侯位没什么概念,直到同龄孩子们七嘴八舌笑他:你连军营都没去过,封了侯又如何?
卫家大少爷不止一次想过,若没有当初那些不成激将的激将话,自己会如何?
就不会骑在赵校尉的马上——实际他本想选霍表哥的马——真的入了此前一直未曾去过的军营,大概也就不会遇到那家伙。
一个样貌不错却毕竟大了自己近二十岁的家伙。
“那个人是谁?”晚上卫伉坐在床边问,两只脚踢来踢去不老实。
“谁?”卫青走过来到他身边顺便摸摸他的头:哪个人?
“父亲营里的。跟别人不一样的。”他说,顿了顿追加:比别人都好看的那个。
卫青认真想一想,忽然笑起来——军人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你说的大概是韩说。
后来卫伉终于知道,当年霍表哥入军营,最中意父亲腰间的那柄剑。可他自己呢?头一个问题问了个人,一个“比别人都好看”的人。
这你能怪谁。
听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韩说笑着瞥他,漂亮又惹人厌的表情,一双眼角微挑,被风沙磨出细碎皱纹。
“小侯爷生在军功之家,不爱刀剑爱美人,这你能怪谁?”
韩说说的行云流水,仿佛话里那个被用来嘲讽的道具不是他自己——似乎他从不在意自己被如何描述,嘲讽起别人来也就更锋利。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儿。
卫伉只好变相地认输,用一句依旧略显沧桑的感叹做结。于是韩说的表情沉下来,似乎每次只要卫伉无奈感叹些什么,韩将军的脸色总会变得沉重。卫伉留意过几次,没有一次能参透对方究竟在意着什么。仿佛每次都会透过他的叹息额外看到些什么。
这话应该我说你啊。
韩说只是继续沉寂着表情,“应该是我不懂,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模样儿。”
起先小侯爷对韩都尉的态度并不好,虽然每每到军营里都要去找他,远远地隔着看。看韩说巡卫、查岗、练武,甚至看他喝水吃东西。看到韩说如芒在背,终于忍不住来问:侯爷,你看什么呢?
“你不也是侯爷?”小孩子反问,直直地看他,看得韩说吃惊之后失笑——侯爷说得是。那你看什么呢?
“……看你。”
看我做什么?
“看你果然挺好看。”
纵使已经过去多年,卫伉依旧记得那个瞬间里韩说的表情。如一只突然被人掐住脖子的鸟,整张脸都拧起来,可定睛再看又好像没有丝毫变化。那时还太小的卫伉不明白自己说了句实话怎么眼前这个实在很漂亮的人就变得不那么漂亮了——毋宁说变出一张很可怕的脸。
等卫少爷长大些,才终于知道那些模模糊糊的缘由。
因此,大概韩说对他的初时印象也并没有多么良好。
“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去风里站站,土里滚滚,太阳底下晒一晒。会好一些。”可后来出塞征战惯了的韩说这样问他,在一次闲聊的末尾。问得卫伉满脸茫然:啊?什么?
“是不是变一变才好?我有时这样想,又觉得自己并不真心喜欢变成那样。”
解释得没头没尾,不明不白。可少年听懂了。他顿一顿想一想,收回视线垂了眼:“干嘛非要跟着别人变?别人又不会在意你变或不变。我只知道,你现在这样很得陛下……和大将军看重。
“有什么不好,反正我挺喜欢你现在这样儿。”
少年玩着根草,说得悠悠然无所谓。韩说看着他,一直看着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继续去玩手里的草。然后笑出来。
“多谢。”
当时卫家少年自认聪明地说出那些不真不假的安慰,听到那句谢时简直生出几分得意。可后来他发现,对方或许根本不必要自己的安慰。“韩说”是个并不在意自己被如何描述的人。有时他甚至乐于说说那些连卫伉也不愿听的话——
“你选谁不好,长安城那么多高阁闺秀,偏偏死抱着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大老爷们儿。”
彼时帐外大风呼啸,帐里灯光摇曳。韩说一边感慨一边去整理案上书简,卫伉不言不语站在旁边。跟韩说来往的年岁越多,他越不喜欢对方这种说话的腔调,仿佛在说别人的闲事,与己无关高高挂起。他不明白对方怎么能如此谈论他们之间的事情,像个跳出去的旁观者。
然而卫伉说不过他,试过多少次,没有一次能赢。只好沉默着想办法。当他沉默时,韩说又会变得更奇怪——连看也不看他,仿佛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没抱着你。”最后大小伙子如是回答:“我就让你选。”
韩说收拾好帅案,转到舆图前站着看,背对着他。“有什么好选的,你当这是选饭菜么。”
韩将军看完舆图,坐回案后看书,书简卷在手里不再搭理身边的副将。卫伉干巴巴站着,意识到自己又输了,似乎少活了这些年,他便连对方的衣角也追不上摸不着。他认真思考过究竟为什么,想到后来只觉得自己没错,“韩说”值得他去试。一遍再一遍。
“所以你到底是在意什么?”他憋了半天终于问出来。
我什么都在意。
韩说平静地答,目光没有离开手中书:尤其现如今。侯爷倒是越长胆越大,什么都不怕了。
全不是卫氏门风。
卫伉被他一句堵得没词儿,眼睁睁杵在那里,半天憋一句“卑将去巡防。”
“去吧。”
韩说看着书,不抬眼不抬手,“小心仔细。”
卫伉是什么人,韩说很清楚。就像当年九五之尊突然问他,你想不想去南军?
那一瞬间韩说愣了,全不懂年轻帝王的意思。可对方只是温和笑问,你想不想去南军。
韩说随即回答,想!
不再犹豫,不受控制。像是晚一个字就落空,又像早已注定的未来。
后来他变成龙额侯,在七嘴八舌的议论中一点点攒起征战与军功,他突然就明白了刘彻的意思。他们那位天赋神权的帝王确实有一双极毒辣的眼,看得穿这世上每个人。
那感觉大概近似现在的他看卫伉——一丝不挂,深入骨髓。从卫伉入营第一天韩说就不怎么看好他,即便那是卫家长子、天家近侍,年少得封。看上去像极乃父乃兄,却又根本不像“卫家人”。
韩说不得已受命带着对方屯边,看对方像模像样地巡防,穿了铠甲在身上。有那么几个瞬间,确实赫赫威风。
于是韩将军便移开眼去,再也不看了。
与所有年轻军人一样,军营里的卫伉红袍战甲,腰间长刀。
“边关苦寒,你倒能呆得住。”
时间长了,当卫伉妥协地不与他提那些没头没脑的私人问题,韩说也会冷不防夸他一句。卫侯爷像是全没料到自己会得夸奖,愣着神儿回一句“啊?”
我原本觉得,你并不适合军队。
韩说百无聊赖地评价,瞧卫伉依旧有模有样着仔细擦拭自己的武器。
“怎么会。”卫少爷反驳:不会再有人比我更适合了。
“哦?怎么说?”
你看,我在意的人全都在军里。
小侯爷擦好了刀,举起来打量过冲着韩说笑一下:父亲、表兄,……平阳共侯,还有你。
卫伉与韩说交谈时从来抛却上下尊卑,从一开始即如此。
韩说也愣住,然后很想笑——自己果然没看走了眼,卫伉真不适合在军队里。
“我有预感。”年轻副将继续说,说的时候已经收敛起表情变得格外认真格外严肃。手里的刀寒光四溢:此处,必有一战。
韩说曾不止一次觉得只有这句话,小侯爷说的时候面沉似水,当真带出些昔日父兄的味道。
“等我们立功还朝,”卫伉继续说,瞬间又打回了原形笑起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实则韩说对卫伉想给他看的东西不感兴趣,或者可说根本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他拒绝一切不可控的存在——诸如未央宫的刘彻、骠骑营的霍去病,五原塞的卫伉以及被许诺的那样东西。但他又不想把这些明明白白告诉对方,告诉那个年轻的、前途无量的、与他全然不同的小侯爷。
“等真的打完再说吧。”
因此屯兵五原的韩将军根本不期待那场“必有的”一战。
直至他接到百里外传来的诏令。
将校们排班肃列在军帐里,韩说站在帅案前,手里托着由使者交付的锦帛,眼睛瞥向队列里的年轻人:长平侯。
一帐人的目光全落在卫伉身上。连卫公子自己也疑惑,可他仍旧大步出列,军礼在韩说面前。
“遵上谕,回京述职。”
卫伉忽然抬了头去看,看到韩说和他手里的那绢旨意。
“我——”
韩说皱起眉头,一手擎着织物递在他面前,不快的模样。
“……臣,遵旨。”
新任长平侯的战争尚未开始,仿佛已经结束。
小侯爷接了诏令回自己帐里,安安静静翻出压箱底的军服铠甲——他从未真正穿过的,梦想着有一天能穿上的,于他而言有不凡意义的衣装。
等韩说挑开帐门来看望部下,卫伉已经收拾停当坐在床边,穿着软袍披了头发,安安静静看书。甚至不太像平日里的那个小侯爷。案道侯甫一踏入营帐就愣住,声音在喉咙里滚了滚才出口——
没睡?
嗯。
卫伉的回答很简单,不像从前那样自顾自说很多话给他听。韩说走过去,看着对方那头被发冠束缚得蜷曲的长发笼了层灯火光晕,不由得笑:散开干什么,明天还要重新梳起。
“这样舒服。”卫伉把书放下,低着头叹息:我很久都没这么舒服过了。
——总是绷着,绷得紧紧的,生怕哪里松懈。
长平侯卫伉。
现在却都不重要了似的。
“只不过回京述职,多大了,还是这种脾气……”
韩说说着忍不住抬手去摸他的头发,一下一下,粗糙的手指刮过干燥的发丝,全谈不上半分美好。
“……你回来后,我委你别的位置。既在军中,到底是……哪儿都试试才好。”良久,身为主将的韩说终于叹了口气,摸摸对方头发拍拍对方肩膀,笑。
我还能回来么?
卫伉依旧低着头,手里的书垂着。
“我总觉得,没机会了。”
卫伉这辈子除了长相与姓氏,跟他的父亲没有一点儿相似。韩说一直这样坚信,直到他不得不承认那位小侯爷到底还是继承了汉家大将军无人可及的一处优点:直觉。
野兽般的直觉。这直觉看似无关紧要,却能在性命攸关时出奇制胜,尤其是长平烈侯那种一辈子扎在军里的人。
卫伉说他觉得自己没机会了。
韩说只是笑:怎么会,你看看如今局势,域外情形……必有一战。
卫伉瞬间皱眉,抬起头来看他,像极了有话要反驳,却只在瞬间又低下头去。韩说看着他:“虽然你不适合军营,也好在并非主将。”他这样调侃年轻的小侯爷,手指作梳把对方的长发拢到背后,站起来拍拍对方肩膀:睡吧,明日为你送行。
话落抬脚走,却被对方蓦地抓了袖子。
“韩说。
“你真的不能选一选吗?
“若我回不来——”
——早去早回。
案道侯如是说,不带犹豫抽走了手。
那时他简直不明白卫伉为何要如此笃信有去无回,如此恐惧毫无依据的未来。
“今上厚烈侯至此,你却都要害怕。”
“我们又当如何……”
帐外的墨色天幕下,韩说无奈着喃喃。
长平侯就这样离开了五原。韩说送走他,回到军中继续忙碌。实则有卫伉或没卫伉于守军而言并无区别,小侯爷留下的空缺很快就有他人填补。
可韩说忽然愿意等一等,等那位年轻的长平侯回来。
然后他便从使者手里等到了虎符,出塞又入塞。
不好不坏,没输没赢。
长平侯口中的战争开始又结束。长平侯本人始终没出现。
韩说按部就班听完战损与虏获,摇摇头。
或许该庆幸小侯爷没能如期而至。
无论如何,在长安总归要好过在这样一场无所得的战争里。
韩说从不询问卫伉的情况,就算当使者远道而来他也只公事公办,多余一句也没有。就连副将们也好奇着探问长平侯的近况,唯独韩说充耳不闻。
——如今大将军殁久,听说陛下似乎对卫家也……
——将军就不担心以侯爷的性子,再出什么事情可就……
——万一牵连军中,将军可就……
“众位各自整军,随本将出塞。”或明或暗的探寻中,韩说只有这么一句话。说的时候坐在帅案之后,看着军帐大门,沉稳又淡漠。
只不过这句小侯爷期待了许久的话,终究无缘传进卫伉耳朵里。
等他们再相见,已是韩说奉调回京在巍峨未央宫内。群臣诸将寒暄着,他就看到小侯爷站得远远的,隔着人头看他。依旧是那双时而很“卫青”的眼睛,却比他记忆里的沧桑许多。
——几年不见,侯爷像是沉稳了不少……
结束公务离开宫闱,两人走在一起。韩说如旧时那样要说些什么来评价自己的昔年副将,话到一半莫名就堵在了喉咙里。
卫伉只是笑,越笑越像卫家人。笑着笑着开口,拱手藏在长袖里:
伉恭贺将军班师,不再受边塞寒苦。
话落,韩说反而再笑不出了。
卫伉的话得体、有礼,一举一动持重又谨慎。距离正好,不远不近。
活脱脱一位昔年大将军。
明明他身上连半寸军功也无。
韩说赢了卫伉大半辈子,此刻突然一败涂地。
他终于知晓卫伉的那种“本能”究竟有多精准。准到当他手捧着又一道圣谕站在对方面前,才真正明白这就是当年的小侯爷莫名笃定地恐惧着的未来。
韩说安静地看着卫伉抬起头盯住了他,再抬起手来接御旨。
漆黑的眼睛,沧桑的神情。一双手上皱纹丛生。
了
卫伉回京那天,韩说亲自把他送出了营。虽然韩将军见到对方第一眼就后悔了自己相送的许诺。
清晨微风徐徐,初阳东升,鸟雀划过天空。小侯爷牵白马,站在辕门以内看他。
蓝袍墨甲,小冠上一颗宝石熠熠生辉。
那是卫伉从军以来第一次退去红衣,换上韩说见过了无数次却从未见“长平侯”穿过的袍甲。
晨风掠过众人,带起小侯爷身后披风。
那一瞬间韩说简直想打他一顿。他快步走上去,走到卫伉身前,紧紧抿嘴盯着他。而卫伉迎着和暖阳光,微微眯了眼睛看他,嘴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本想等我们真的立功还朝再给你看。”年轻人说,语气轻快。英气不失俊秀的脸,黑色的眼睛。
温和的笑容。
“将军真的不选?”
韩说深深吸一口气憋在胸膛里,然后摆手:快走快走!回来再说!
卫伉失笑,头一回赢过对方一局的表情:卑将告辞。将军戍边……万事小心。
“万事小心。”
韩说重新认真起来对他重复了同样的嘱托,说完看他转身上马。
蓝袍乌甲,胯下白马。
军功盖世的模样。
了
韩说把诏令念了,给面前的人看过,叹一口气:
侯爷,请。
他称呼过对方无数回“侯爷”,唯独此次淡漠却艰涩。
卫伉点头,如从前那般听话地站起来,小小的沉默。
“我如果再不选,是不是就没机会了。”韩说站在他面前,没头没尾突然这样说。说得卫伉猛地抬起头,眼睛里仿佛瞬间有了那么点儿光亮,又瞬间熄灭下去。
“已经早没——”
青天白日,鸟语花香。侯府外甲兵肃立。
平静非常。
终
主要事件大概有:
元朔五年,卫伉封宜春侯,韩说封龙额侯;
太初元年,卫伉代长平侯;
太初三年,韩说卫伉屯兵五原;
天汉二年,卫伉坐擅闯宫门获罪;
天汉四年,韩说出五原,卫伉(理论上)服刑中;
征和二年,夏四月卫伉诛,秋七月韩说诛。
深坑敞开大门欢迎大家!!!!!!【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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