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掉回汉武大帝深坑。
存文处。偶尔有涂鸦,其它各种乱七八糟碎碎念……_(:з」∠)_
超超超慢速更新中……:з」∠)_
 

【汉武/刘卫】孝武旧事 · 故念 END

久违的旧事系列……第三十段。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坚持了三年都没再出去/手黄再。花上精¥力了果然不一样【啥】

其实,这原本是很狗血的一篇。希望……改完之后可以不那么狗血吧_(:з」∠)_


!!注意!!

旧人旧事强行回忆;(如果有人能看出来是哪些旧人旧事的话_(:з」欢迎无奖竞猜(啥)

公主倾情助演。(咦)


没问题的话,欢迎试吃~




【汉武大帝/刘卫】孝武旧事


三十、故念


    接到上命时,大将军正在院子里晒太阳,亮堂堂着,春末的鸟鸣与花香。

    华发已生的公主看着自己的丈夫恭恭敬敬从地上爬起来,脸色便有些阴暗:陛下又是想出了什么,非诏你去不可。

    可她的丈夫也只是笑,“陛下有命,自然要去的。”

    即便明说了是去“视察军务”。

    ——那么多将军不用,此刻倒想起你这大将军来了。

    卫青换好衣裳走出来,路过依旧坐在院子里的公主身边,却听得这样一句不咸不淡的低语。倒十足十是一对亲姐弟。

    他只好再笑着安慰:公主无需挂心,我也是去去就来。

    闲了很有一段时间的大司马大将军就这样出门去,若非乌发不再,也真像是昔年那个籍籍无名的小侍中。

    平阳看着那一步一步走出府门的背影,突然就愣了神木了手,忍不住微皱起眉头。

    

    卫青由人带着,安安静静走到天子驾乘旁边就要行礼,宽袍大袖动作依旧流畅无比。可车里人就像盯穿了车帘,只四平八稳地说:上来吧。

    他便将头又埋低一些,答一声“诺”,依照吩咐上车。

    

    虽知是“视察军务”,但他并不知道皇帝陛下要把他带去哪里,他也并不询问。甚至只穿了普通衣装,而非昔日里穿惯了的铠甲战靴。

    车驾中的帝王时不时看他,又并没什么话。卫青坐在那里,静默以待。君臣之间,近在咫尺又仿佛遥远。直到车马停下,当他准备起身为天子撩开垂帘,一只手挡在了他身前。

    依旧漆黑的袍袖,不可违逆的气度。

    刘彻脸上仿佛带了点不清不楚的笑容,在车驾的阴影里。于是卫青只好看着帝王率先下车,而后小心翼翼跟下去。

    皇帝陛下不在意似地看着他的将军慢慢下得车来,脸上的表情依旧微妙——即便在将士面前已经伪装得足够好。

    天上是亮堂堂、暖洋洋的大太阳,偶尔微风与鸟鸣。只可惜算不得十分温暖。

    士兵们列队整齐,一双双眼睛看着他们要护卫一生的天子,以及大将军。

    “大……将军?”

    “是大将军!”

    “大将军!?”

    “真的是大将军!”

    卫青赋闲已久,军中人来人往。列队的士兵们并不全认得他,却能一传十十传百在短短一瞬激起千层浪。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在皇帝眼皮底下的喁喁与兴奋,他自己跟在帝王身旁,动弹不得分毫。战无不胜的汉家大将军没了铠甲也不曾佩剑,却能在这方小天地里——仿佛——赢得过一切。

    “对,这正是朕之大将军——”刘彻的脸上开始露出笑容,对着那些红衣黑甲的战士:“横扫漠北的万军统帅!”

    瞬间的静谧之后是铺天盖地的欢呼——

    “大将军威武!”

    “汉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大将军威武!!!”

    军务视察热血沸腾,多少年轻的士兵争相目睹大将军风采。

    真真正正军中之神,几乎狂热。

    卫青却始终安静,跟在刘彻身旁,半分多余的动作也无。

    直到那些欢呼与雀跃都被军帐隔开,皇帝陛下站到几案之前,微微仰头不知在沉思些什么。而卫青只是依旧安静着——

    就像是计算好了时间,在两鬓已斑驳的大将军就要匍匐下去的时候,万乘之尊开了口。

    军营于朕。

    刘彻说。说得卫青愣住,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大将军几乎忘记自己的动作,只是有点愣地看着自己的君王。而君王也看他,脸上依旧是微妙的表情,只不过此时此刻这种微妙的表情逐渐明朗。仿佛少去围观的外人,帝王脸上的表情总就要透彻些。

    “记忆颇多。”他说,说的时候,嘴角悄悄勾起来,像是一个笑容——仲卿可信,如今朕倒还记得那些名号。

    愈发没头没尾的话说出来,落在地上,却仿佛砸到了大将军的脚。皇帝陛下就瞧着对方的袍摆动了动,忽然失笑:怎么,仲卿不信?

    “不,臣——”

    又是臣。

    刘彻嘀咕,语气全然不像个盛年帝王的模样,倒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人,不满又无奈。

    “想说什么尽管说,反正你也知道朕说的是什么。”

    军帐中便沉默。

    刘彻干脆自顾自坐下来等,瞧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太熟悉,也太习惯。因此他等着瞧,瞧他的大将军终究意欲何为。

    ——陛下。

    军帐外传来侍从的声音,刘彻却没理会,他依旧安静等着,等卫青开口。

    “臣以为……陛下是要说条侯。”君王的将军最终如是说。

    大将军的头低下去,手拱起来,不看帝王。帝王只能看着他,微微眯了眼睛,嘴角似笑非笑。

    那时朕还是太子,奉了先帝诏命去军中熟悉事务。

    卫青依旧低着头拱手,微微闭了眼。

    那时确实是太尉……哦,是前太尉陪着朕到军中。那时他也如仲卿一般没有戎装,只是布衣草鞋,朕还暗笑他怎么像个农夫。

    那是朕第一次见到这般奇景。

    刘彻的声音抬高了些,仿若愉悦着讲一个老故事。

    ——昔年的“将军威武”变成了“大将军威武”。

    他略停顿,而后真的笑起来,低低笑着,无法停止的模样。然后他一边笑着,一边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总是小心着的大将军,仿佛在等着什么。

    “臣……臣——”

    “朕等着呢。”刘彻说,声音不大,如叹息,如怀念。

    片刻后,一直低着头拱着手的大将军终于重新抬起头来,看向依旧坐着在“等待”的帝王。

    “臣……死罪。”

    刘彻笑够了,终于停下,挥挥手:朕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等着看仲卿要忍到何时说这句“死罪”。

    你有那么多“死罪”,就是杀你一辈子两辈子也杀不完。

    语调间依旧是叹息如怀念。

    ——所以,朕为什么还要急着杀你。

    他走过去,站在卫青面前,抬起手按在对方的袖子上,静默片刻却突然收紧了五指。像是牢牢地要抓住什么似的。

    帐子里依旧寂静,可帐外也不见了方才的通报再出现。像是所有人都知道此时此刻的帝王并不关心帐外的世界。

    再次垂下眼去的长平侯被九五之尊抓了袍袖,端着拱手礼,忽然有点闷地开了口:

    “臣相信。”

    

    卫青出门后,平阳依旧在院子里晒太阳。不论有没有长平侯陪她,太阳还是一样好。尊贵的大汉公主开始盯着门口看,甚至有些呆。

    直到威风起,有侍婢来为她送上衣服,又小心地问一句要不要回屋歇息。

    她却摇头,只是看着府门口,仿佛会从那里冒出什么人、传来什么事。

    

    “朕果然每次去军中就会想起——那些。”车驾里,刘彻靠着窗,看旁边的卫青,兀自挑起话头。原本垂目静坐的大将军也看过来,然后眼睁睁看着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帝王在嘴角露出个笑容。而见到了刘彻的笑容的大将军仿佛更无奈地拱手:请……陛下赐教。

    刘彻小小叹气,同样无奈地继续:“也没什么。只不过想起当年,仲卿逼朕背诵羽林名册与战马名号。”功在千秋的帝王说出这样的话,居然还能如当时当日带着些无赖。

    “臣——”

    好了好了,朕知道,朕不该用“逼”。刘彻大大地无奈,抢在对方告罪之前改口,却没想到正起了反作用,像是更加坚定了对方解释的决心。

    “陛下——”

    刘彻只好去拦他,有些不耐烦地用力挥舞了袍袖:好了!就算不说,朕也知道是什么话!

    在瞬间被毫不留情戳穿了的大将军蓦地憋在半途,一双手规规矩矩在膝盖上,安静着。

    刘彻发完脾气,愈加无奈地看自己的长平侯,“朕……只是想跟仲卿说说话。朕只是想——”

    卫青不作答,只是听。

    “你瞧,自古哪有背名册的帝王,可朕还是背了。朕相信仲卿做的每一件事。”

    然后刘彻就看到自己的大司马大将军低下头去。他突然忍不住想去看看此时此刻对方的表情。于是他当真伸出手去,却又在半途突然停住。

    卫青依旧低着头,规规矩矩坐着。半晌终于开口,声音些微低沉。

    “臣……实在不想每次都说谎。因此——”

    刘彻眯起眼睛紧盯住对方,仔细审度着卫青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每一份细微的表情。可这一次大将军再告罪,反而平静地继续说下去。

    “臣同样相信陛下所做的每一件事,过去信,如今信,将来也会一直相信下去。”话落,对方终于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看着汉家帝王,不躲闪不惶惑,如这些年来一般坚定不移。

    刘彻先是吃惊,而后仿佛就平静,甚至也正襟危坐起来。像是两个人并不在马车中,而是在朝堂之内、丹陛之颠。

     “卫青……”

    片刻沉寂后,他念出对方姓名,不再是私下耳语的“仲卿”,而是“卫青”。

    然后他听见车外带着十二万分小心翼翼的探问:陛下,陛下车驾是否——

    被打断的刘彻愣了愣,看卫青便又垂下眼去,继续规规矩矩坐着。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勾起嘴角:回宫。

    

    卫青说“去去就回”,平阳便安静等着,在院落中的椅子里,直到日暮西山。

    府中燃灯,侍婢又来劝了几回。

    看来,大将军今天是不会回来了。大汉的公主等了又等她的大将军,望着府门不肯移开视线。仿佛下个瞬间对方就会由外面走进来,宽袍长袖,武冠云履。她又愣了一会儿,终于起身结束等待。贵为公主,却要等着高高在上的帝王放自己的丈夫回家。

    平阳跨进屋子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了些笑,笑容在昏黄烛火下,虽无奈也依旧美丽。

    

    刘彻留了卫青在身边,烛火昏黄。天子看着奏疏,臣子便在旁边誊抄。一如往昔。直到他扔下最后一份简牍,对方依旧不声不响。

    从前我们也总是这样。刘彻说着,笑起来:对了对了,该挂上舆图,这样就更像了。出云中、袭龙城、夺朔方……跨漠北。

    “这么多年下来……”

    君王似乎叹息,却并不转头去看,即便对方就在他身旁。

    “朕有一天能与仲卿一道,驰骋草原横渡大漠,若能如此……”他顿住,仿佛在思考用什么词句来表达。可安静半晌也没找出个结果,只好再笑:仲卿每次出征,朕却只能困在这千重宫阙里等,等得望眼欲穿……而卿终不负朕。

    刘彻终于转头去看对方,却只能看个低头誊写的影子。

    “仲卿总是如此,总是……”

    “臣……”

    什么?

    他来了兴致,坐起来扭过身子去正经盯着对方,甚至要伸出手去捞对方的手——

    “臣誊完这一份亟请告退,陛下安歇。”

    刘彻的手又缩回去,兴味索然的样子。

    “不准。”他沉下声来,眯起眼睛:大将军今夜,就为朕值宿吧。

    “……诺。”对方却依旧顺遂着回答,答完恰好停笔,便真的整理好了简牍文书笔墨文具,爬起身退走,恭恭敬敬。

    你去哪儿!

    刘彻吼他,在无人的宫室里,连灯火也被吼得摇曳。

    “臣,去为陛下值宿。”

    你去哪儿值!就在这儿!在这屋子里!

    他简直气急败坏,瞧着对方爬起来轻车熟路往门口去,忍不住就要吼:哪儿也不准去!

    因此走到一半的大将军便又跪下,依旧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叩首称“诺”。

    

    平阳在床边等了许久。终还是睡下,却怎么也入不了梦。黑暗中仿佛有宫婢们叽叽喳喳的小声议论萦绕在耳边——听说了么,周将军去了!

    ——怎么会呢,这才几天光景?

    这些话当年只在尚且年轻的公主耳侧飘过,如今却如绕梁语音,翻来覆去回响。

    她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可笑——平阳把自己往被子里裹一裹,皱着眉头闭起眼睛:正是知道这种担心可笑,她才忍不住愈要担心。

    

    刘彻坐在床榻上,透过略显厚重的幔帐缝隙看自己的大将军,依旧衣冠整齐地站在原地。

    当真很有个宿卫模样。

    他看着看着,下意识哼了一声。

    “你过来。”

    卫青便走到幔帐边,安安静静侍立。

    “再来。”

    卫青便走到幔帐里,依旧安静着。

    “再往前,别停。”

    大将军愣住,但很快便依言而行,直到床前,刘彻才摆手:停下吧。

    他便停下。

    “把冠摘了。”皇帝陛下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踞坐着,撇开头去并不看他,只是一股脑地吩咐:鞋也脱了,外面那衣服也脱了,睡觉穿多少仲卿应该知晓。

    许是很久不曾在旁人面前做过这些,大将军的动作很慢。刘彻正眼瞧他,却突然憋不住笑了,得意的表情里带着些暧昧不明的内容:仲卿是连睡觉该穿什么不该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折腾过多久,刘彻终于如愿以偿让他的仲卿躺好在身边,烛火已熄,只留下浓稠黑暗。

    两个人便安静躺着,仿佛早已睡去。

    

    “朕若与仲卿一同驰骋草原……”

    黑暗里,他仰面躺着听帝王的喃喃细语。

    “仲卿即便不再征战拼杀,也不要……”

    一只手搭上他的身体,安静着再无半分动作。

    他闭起眼睛,然后听见温热呼吸近在耳边。

    “仲卿可要一直与朕一起。”

    黑暗里,那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挨着他的手,不轻不重,不清不楚。他闭着眼睛闭着嘴,听那细微绵长又清晰无比的呼吸。然后,他便听见自己的声音。

    低沉轻缓,如呓语。

    

    “诺。”

    

    

    

    

    完结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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