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西皮巨萌星

目前掉回汉武大帝深坑。
存文处。偶尔有涂鸦,其它各种乱七八糟碎碎念……_(:з」∠)_
超超超慢速更新中……:з」∠)_

【汉武/刘卫】孝武旧事 · 小妻 END

孝武旧事第二十九的更新~之前的部分在此:孝武旧事系列目录【笑哭

话不多说~!总之就是,继续开学鱼块~!

_(:з」∠)_果然还是最原始的这个题目用着舒服……


!!说明!!

·再次的女性主场! 

·这篇也可以跟之前的16.大喜连起来看……情节是相互交叉的。




【汉武大帝/刘卫】孝武旧事


二十九、小妻


      

   一、

    早在建元三年,她就见过对方。那时对方正骑在马上,护卫车队仪仗走在长安城里,受百姓欢呼。她被领在大人手里随人群挤来挤去,只能看到旗帜翻卷。最后是家中大人抱她起来,才让她看到了对方的乌甲与红袍。然后她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建章监尉,皇帝的裙带。

    皇帝也系裙带吗?

    她问,被大人轻轻弹了脑袋:傻丫头,皇帝的裙带不是裙带,是人。

    ——人如何能是裙带?

    嘈杂如潮水的人声鼎沸中,她的疑问如一粒细沙被潮水卷走,音信全无。

    等她知道了何为“裙带”以及由人变为“裙带”的方法,她便已经站在未央宫里,悄悄看着巍峨的宫殿吃惊,身边站着与她相似的少女:送进宫来侍奉九五之尊。

    女孩子们乖乖站好,姓名家世被人仔细填写在掖庭档里。她悄悄想象了一下皇帝的模样,却被同伴们取笑:见陛下?咱们可做不起这种梦!

    姑娘家入了掖庭就老老实实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虽然大家或许都在暗地里揣着相似的美丽梦想。她也同样跟着小姊妹们每天忙忙碌碌,偶尔跟忙中偷闲的小黄门凑在一起说说话,运气好了能听到些禁中趣闻:比如韩大夫又把陛下惹的没辙,比如今日清晨帮皇后承接仙露的姊妹们站足了整个清晨,还比如卫夫人的小公主长得果真可爱,谁见了都想上去摸摸小脸儿——可惜没人敢。

    卫夫人本来就长得好,陛下也英俊神武,公主殿下当然漂亮!

    有人这样赞叹,随后被几个新来的小姑娘围住:你见过陛下呀!快说说什么样子??

    不是说过的嘛,英俊神武!

    这算什么,连天上飞的鸟儿都会这样说了!快仔细说说?

    “天上的鸟好歹飞得过宫墙,说不准真见过陛下,”前不久才由旁的宫殿回来的女孩子不服气地反驳。只可惜在盘问之下却怎么也再说不出个一二三,最后被问急了的只好挥手:好啦好啦,我哪里见过!只是听韩大夫这样说而已!

    “韩大夫能这样说,肯定就是错不了。”

    “你同韩大夫说过话啊?”

    “如何说起?说些什么?”

    大家有些索然地赞同了这看法,随即便被新的疑问吸引了注意力,嬉笑着开始又一轮盘问,直到最后虽无收获却仍带着些意犹未尽地散开。只有她依旧站在那里看着最开始说起话题的姑娘,仿佛真的看到了传闻中“英俊神武”的天子。对方抬眼看到她,忍不住好笑:你怎么不走啊?没故事了,干活儿干活儿!

    “我也觉得陛下肯定很好。”她说,一边笑着。

    “嗬,你见过?”

    没有。她又说。“不过,能派出那样的军队的天子,一定很好!”

    青空之下红袍乌甲,威风凛凛护卫着外藩车仗受百姓欢呼。高头大马之上是让她过目难忘的建章监。即便岁月流转,依旧没能淡去她脑海中的那幅画。

    可惜听了她的话的姑娘依旧只是笑她傻:你啊,就只有做梦厉害!

    她就继续待在深不见底的皇宫里,干自己的活,做自己的梦。时不时听身边的同伴半玩笑半认真地感叹:听说当年卫夫人,也跟咱们一样是从掖庭使女做起。

    卫夫人。

    实际上那时的她更多时候会想,哪怕见一见据说温柔美丽好脾气的卫夫人,又或者能被派到夫人身边使唤,便是圆了此生的梦。

    “到哪儿不是得干活儿,为什么独独想去卫夫人那里?”有人仿佛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颇认真地询问。于是她也认真回答:如果能去侍候卫夫人,肯定能见到陛下啦!

    一句话落,周围全没了动静。只剩下她不明就里:你们怎么了?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心思……”

    众人咋舌,看她的目光似乎也变了几分。

    你们不想见陛下吗?

    她只浑然不觉似地问,依旧笑得开心:我一直都想看看陛下到底什么样子。能见一面也算没白到宫里来!

    话虽如此,闲谈过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或者并没有什么足以让她们感觉到太大的改变。她们依旧忙碌,依旧见不到陛下,也见不到韩大夫卫夫人。

    

    直到有一天,当初为她们存档的宫人再次让她们一字排开。这一次,少女们的身量容颜被仔细描摹,落在绢布上。她与所有掖庭里的女孩子同样,安静地站着,好奇地看着。

    “公公,这是要干什么呀?”有小姑娘耐不住好奇终于开口问,上了年纪的宫人只笑眯眯地看着画师的每一笔描摹:好事好事,别问别问。

    对于她们而言,确确实实能算得上“好”的事情并不多。大概是不用干活儿照领月钱,又或者是——

    “听说是选妃!”

    短短的一句消息炸开了锅:哎呀,早知道那天该好好打扮!谁知道会被画成什么样子?

    “真的是选妃?”她问,瞪圆了眼睛,却被对方取笑,第无数次:是呀听说是!你还是做着梦呢啊。

    实则她却是个连未央宫的模样都没怎么有机会细看过的小姑娘,每天做着自己的事情,听有机会走动的姐妹们带回来更多趣闻。可这并不影响她去想象遥不可及的天子,以及天子喜欢的卫夫人。

    建章监也是卫夫人家里的吧?

    她曾这样问。却被人反问:你问他干啥?

    “我见过一次!”她笑,认真为对方描述起当年的情形:年纪看上去不比我大多少,可是威风极了!

    大家便又哄笑:我们都见过啊!你说的是建章监护卫东瓯王入长安的那次吧,长安城里的,谁没见过呢!

    “见不到卫夫人,能再见见建章监也好啊……”她由衷感叹着,认真又天真。周围的女孩子们却早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天啊,这宫里到底还有没有你不想见的人?”

    如果可以,当然是都见一见才好。

    女孩子不肯认输地诉说自己的愿望:陛下、卫夫人、建章监。……听说从前的韩大夫也很好看——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大家几乎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默契瞬间陷入一片匪夷所思的静谧。

    “见他做什么。”最终,不知是谁打破静谧,用奇怪的语气抛出这么一个实则并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然而无论她们的梦有多美好,日子照旧要过。画师捧走了一堆姑娘家的曼妙身姿,再没在掖庭露过面。

    女孩子们也就把这件事忘却,直到某个清晨,黄门令站在她们面前。

    春公公!

    有早起的婢女隔着老远躲在廊柱后惊叫,随即冲回屋子里:春公公!春公公来啦!

    侍奉两代君主,由今上亲点留在身边的老人家。

    她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跟着同伴们些微慌乱着穿上衣服蹬上鞋,听着外面细碎杂沓的脚步声。

    春公公你瞧,画册上那几个孩子都在这里。

    掖庭里的宫人毕恭毕敬从人堆里揽出几个女孩儿,其中也包括最爱做梦的她。可她却紧张起来,低下头去偷眼看那位“春公公”。对方背着手,带着一脸笑,走过她们面前同样歪着头打量,然后挥挥袖子:行啦,人齐了我领走,你们继续你们的吧。

    

    后来的后来,偶尔的偶尔她也曾想起当年,想起那个清晨。遥远的鸟鸣身边的微风,安静院落里,老人家笑着把她们带离掖庭,走向那个梦中的世界。

    

    二、

    她跟着几个同伴,有些不知所措地在从未到过的空旷宫室里四顾——这是哪里?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女孩子们脸上都写着紧张与好奇。路上也有人探问,可老练圆滑的黄门令只笑着回答:好事,好事。

    对她们而言能切实称为“好”的事情着实不多,也不曾想。于是大家默契地选择安静。就在她们愈发紧张地保持沉默的时候,有人送来了衣物——做工精细、价值不菲,她们在掖庭里未穿过的漂亮衣裳。依旧笑眯眯的黄门令走出殿去为她们掩上门:换上换上,换好了,跟我走。

    对未来的猜测始于更衣。好年纪的姑娘们在帮彼此整理穿戴时,总算忍不住开了口。

    “说不定,真的是选妃。”有小姑娘偷偷笑,带着点儿期望:说不定,是要带我们去见陛下!

    “陛下!”她瞪大了眼睛:所以是黄门令来给我们传话?

    “哟,你还知道黄门令呢?”有人照例打趣她,一边帮她整理了腰带:还以为你只会做梦!

    大家便都笑起来,笑这个近在咫尺的美梦。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梦能够成真,在见到黄门令之前。那天她与其他几个女孩子一同,穿起漂亮衣裳,跟在黄门令——从前仅仅出现在闲谈中却未曾真正见过的“黄门令”——身后去往她未曾去过的最严肃的场所。

    女孩子们在宫室里一字排开,低着头几乎发抖。无论她们如何嬉笑着幻想过天子所在,此时此刻却都不由得有些怕。

    刘彻站在她们面前不远处,背着手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看,微挑着眉毛轻轻抿着嘴。年轻的九五之尊看了两圈,终究忍不住挥手:抬头抬头,低着头哪里知道你们的模样儿?

    声音似乎没有臆想中振聋发聩的威严,反而带着些无奈。

    她们便依言抬头,无数次梦想着要见一见君王模样的她却是最后一个真正抬起头来窥天颜的。当她抬眼看去,她们的皇帝陛下正歪了脑袋听附在耳边的黄门令低语,一双眼瞳被阳光映成褐色,黑色袍服压抑又庄重。宫室中点着灯火,长案上摆着简书。她目不转睛看着这样一位年轻又年长的君王,从头看到脚,像是已经完全忘记不久前的惴惴不安。她看着看着,突然发现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盯住了她——天子依旧在听黄门令说些什么,可眉头微微蹙起,双唇抿成一条线。

    她突然再次害怕起来,迅速低下了头。

    即便彼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

    “你们都是这长乐未央中百里挑一的。”

    就在女孩子们全都暗暗怕着又不敢真正害怕的时候,遥不可及的天子开了口。声音比她——或许还有她们——想象的还要轻柔温和,甚至带着笑意。

    “长乐未央又是天下间百里挑一的。良家子,好姑娘——”刘彻继续说,说着不着边际又毫无关联的话:出的门去足够彰显我汉家仪态。

    宫室中只有九五之尊的言语回荡,她安静听着,已经有人又低下了头。

    “朕如今,想选你们中的一个,应一门亲。”

    话落,剩下一片死寂。

    汉宫中几十年来无人不晓的规矩,承天命,衣华服,远嫁不能归。

    穿着漂亮衣裳的女孩子们低着头,默不作声蜷起手指攥紧衣袖,仿佛这些衣服千斤重。

    

    黄门令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口地听着天子说漂亮话。侍候过两朝的老宫人从没见哪位陛下如此去选远嫁的“公主”,真正的“公主”也从不需用如此话语去挑选——这实在不像是要选敢闯匈奴帐的公主。

    这门亲,没有媒妁之言,也无父母之命。只有朕的一句话。

    刘彻依旧说着,听上去温和恳切,话语间意味悠长。

    情不情愿,也只要你们一句话。

    听上去又不知为何像是带着点儿抹不去的冷漠。

    “你们也知道,朕可以命令你们,任何一人。”

    刘彻的语调慢慢沉下去,变得愈加温柔,也愈加缓慢,像是渗进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喟叹:可朕依旧希望,有谁愿意真心应承。

    说完了这句,他也就沉默下来,站在她们面前看着。

    晴好的阳光不屈不挠地由殿外泼洒进来,映照着所有人的袍服衣袖。

    刘彻等了会儿,看了会儿,勾起嘴角笑一笑挥挥手:送她们回去吧。

    一大片云彩飘来,遮挡了阳光,也遮住了那双褐色眼瞳。

    随侍在君王身侧的老人家拱手应答,停了会儿慢慢走上去招呼女孩子。有人忍不住扯了扯穿上身还没多久的新衣服,大家仿佛全松了口气。至于刘彻,已经背起了手往那堆砌着竹简的案后走。

    而她就在那一刻跪下去,鬼使神差。她甚至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要她在瞬间下了决心——或者其实她根本没有下决心的时间,只是看着那道黑色的、略显沉重的背影就跪下去。

    女孩子跪着,眼睛盯着地面,连声音也抖得厉害。

    ——贱婢……贱婢愿往!

    当汉家天子回头看来时,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沉重而欣喜。

    那一刻她忍不住想,自己大概就要开始做一个梦,无边无际,不再容易清醒。

    然后,她跪伏着盯着宫室的地板,听那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说,朕保你,衣食无忧,皇亲国戚。

    

    三、

    皇帝陛下就这样将女孩子选出来留在殿里,仔细看:“不错。正合适。”

    然后在姑娘家依旧不明所以的时候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先坐吧。一会儿你随朕来,带你去个地方。

    她便看着一张软垫摆在眼前,呆呆地挪过去坐好,挺直着腰背瞪大眼睛继续盯地板。而她们的万乘之尊就在她对面案后安静着看奏疏,偶尔撑起脑袋来侧了身子。开始时她只敢偷偷去瞧对方,越瞧越大胆。直到刘彻撑着脑袋卷着竹简说,一会儿带你去见的人也很好看。

    声音不大,语调平稳。像极了在闲话家常。

    她慌忙垂眼,低下头去用心盯着地面,再也不敢抬眼。剩下的时间,姑娘家就在一室静谧中猜想那个即将见到的人会是什么模样。

    然后,她就真的跟在帝王身后出了殿门,小心又兴奋地追着对方步伐,一路穿廊过屋拐了一道又一道弯。等她猛地明白目的地所在时,刘彻已经走进殿门去。温柔美丽的女人在他面前跪拜,带着笑。

    “陛下。”

    “这是朕今天选出的姑娘,子夫看看可满意?”

    她又一次呆站在门口,看着传说中的“卫夫人”把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带着点儿疑问与惊讶:陛下这是……?

    刘彻略狡猾似地笑一笑,附到卫子夫耳边低语。而姑娘家只能看着卫夫人先瞪大眼睛再垂下视线去。温顺又柔软。

    “你就先帮朕照料着,不会的就教。”刘彻显得很高兴,说完回过头去看仍在门口站着的女孩子。

    从今天起你先跟着卫夫人,不懂的就问就学。刘彻说,语气依旧愉快,甚至是更愉快,比在前殿选她出来时轻松万倍。

    她就继续做梦似地跪下去谢恩,耳边是远在天边的鸟鸣。

    

    等汉之天子离开了,果然如传说中一般漂亮的卫夫人便弯腰扶起她。她有些难以相信地抬眼去看时,正看到漂亮的女人那双带着笑的眼睛——很高兴的模样,又像在高兴之余有些叹息。

    她突然决定,等她有一天回了掖庭,一定要跟她们说说,说果然英俊神武的陛下,说不旦英俊神武也平易近人的陛下;说卫家美丽的卫夫人,说卫家不但美丽而且温柔的卫夫人。说自己在一天时间里实现了两个梦——如果,她想,如果自己此生还有机会再回来的话。

    

    四、

    黄门令是在掖庭女被送到卫夫人身边几天之后才终于试探着开了口的。

    “陛下……”

    刘彻看他一眼,掭了掭笔继续公务。

    “有句话,老奴——”

    嗯?

    皇帝陛下不停笔地微微歪了歪头,眼睛依然看着章奏,专心致志一派忙碌光景。

    站在侧近的老宫人只好小心地探过身去,瞧了瞧年轻天子的脸色,愈加小心着提醒:陛下,按俗,外戚可是不能……纳赐出女——

    “朕知道。”刘彻却突然打断他,盯着章奏不停地写着。

    “可朕就是这么干了。又怎么样?”他说,语气淡然且坚决,“俗嘛,又非律法,律不可违,移风易俗。”

    仿佛在回应刘彻的话,殿内的灯火被吹来的一阵微风扫过,轻轻晃动。刘彻又写了几个字,停下笔看了看手里的竹简:如果这点信任都给不了他,朕以后还能跟他谈什么?

    皇帝陛下的话越说越长,在章奏上最后落下一个字,放了笔,忽然就转头盯住了一直站在旁边的老人家:你……倒是很清楚啊?

    “朕还没说什么,都被你猜到了。”刘彻的心情似乎不错,完全看不出被人猜破了打算的样子:那天那个朕看就不错,子夫也说是温和安静的,不像那些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就这样定下了。去把之前那些画册都搬来,摆在这里。”

    刘彻说着由案后起身,挥挥袖子示意了殿里的一大片空地:就摆在这里。

    然而这一次,春佗是真真正正愣住了。老人家些许疑问地看了自己侍奉的君王一眼,而刘彻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打算中,看着那片空地。当他发现对方并没有按照他的吩咐行动时,才终于又看回来:去叫建章监来,再去把那些画像都找来,就在这里,由着他挑选。

    “……诺。”

    

    卫青因此就见到了各色姑娘。皇帝陛下——或者此时叫“姐夫”更为适合——把他带到铺满了宫室地面的画像前笑:仲卿总也挑不中姑娘,朕帮你挑。要侍奉朕的建章监,这些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年轻的建章监看着那些铺开在案上的画,画里的姑娘们或微微低了头,或稍稍侧了身,清一色温柔羞涩的模样。帝王就在他身边,与他一同看着。

    殿外清风鸟鸣,阳光普照。刘彻的声音混着袍服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轻缓低沉着在宫室里。

    

    五、

    事情便这样定下来。刘彻没有问过他的建章监,看着画像选中的姑娘在他心里是个什么模样——毕竟这实在无关紧要。他只又在卫夫人殿中见过少女几面,穿上了皇亲国戚该穿的衣服,逐渐有了皇亲国戚该有的味道。

    刘彻笑着看跟在卫子夫身边神情尚带羞怯的女孩子:你可见过建章监?

    她却说不出话。

    明明是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话,对她认识的人们描述她初见的建章监尉——披甲执锐骑着马,身边是车仗与人群,可她此刻居然再也说不出,只是在天子面前垂目摇头,再描绘不出那幅画里的任何一笔。

    刘彻也不再追问她,只是与卫夫人一道笑着看她,片刻之后又继续:见没见过都不要紧。你只要知道,他是你的夫君,此后就托你悉心相顾。

    她听到君王的这句嘱托,瞬间抬起头来惊讶地看过去,第一次没有任何闪躲地看向面前这位天下人的君王。对方的脸上依旧是笑容,却不知怎么总叫她觉得那笑容后面似乎还藏了些其他东西——可惜她没办法知道那些被掩藏起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仅仅是年轻英俊的脸庞与温和沉稳的笑容。

    “卫家人都很好。”刘彻仿佛全不在意她的惊讶的目光,只是这样不紧不慢说着:待会儿他来了,你就能知道了。

    然后,她就真的听到了黄门令在旁边说,建章监尉到。

    再然后,她就真的见到了曾在掖庭里无数次说起过的、长安城里人人皆识的建章监尉;她就在未央宫卫夫人身侧,目睹他们的汉之帝王带着那种似笑非笑的复杂表情看着年轻军人。

    红袍乌甲,威风柔和。

    她觉得也许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初见,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表情正变得如他们的君王一般,欣喜又复杂。

    


完结待续


其实我一直就觉得卫帅的那位未见于史册的夫人大概就是这样一个人_(:з」∠)_【突然想@一下霍光【咦】希望我能慢慢写出自己脑内的那个小妻的模样23333【划掉

至于为啥外戚一般都不能娶赐出女,是因为……不能给皇帝戴绿帽子呀23333333【这个理由真的服气而且居然很有道理_(→v→」∠)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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